毒奶事件風暴，從食品業延燒到麵包業，無一倖免。這次的毒奶危機是否衝擊了本土酪農？或是能從中獲利？國內的鮮乳業者是否也會犯下同樣的錯誤而危及消費者的健康？本刊專訪彰化縣長卓伯源，他不僅為縣內的鮮乳品質掛保證，甚至決定率全國之先，從明年2月起，每日免費供應彰化縣內每位國小學童一瓶鮮乳，做為補充營養午餐之用。

■文／江淑如  圖／江淑如．笠銓攝影



卓伯源縣長指出，彰化縣乳牛飼養戶有103戶，飼養頭數約21,672頭(目前為全省第一位)，泌乳牛9,171頭，年乳產量達65,000公噸。產地分佈於彰化銀行山、芬園、秀水、和美、福興、芳苑、田中、二林、大城等鄉鎮市，目前較集中之酪農區為福寶及田中酪農專業區，其中又以福寶酪農區飼養頭數、戶數最為密集，且生乳產量亦高。縣內酪農戶分別與統一、光泉、台灣省農會、佳格、施千、養樂多等乳品工廠契約生產，而銀行山酪農戶則多為自產自銷兼營休閒牧場的方式來經營。



受限收購契約酪農戶無法從中直接受益

大陸的毒奶事件讓大家上了寶貴的一課，政府和業者都付出了慘痛的教訓，大陸之所以發生毒奶事件，原因是大陸飼養的泌乳牛，牧草和飼料嚴重缺乏，以致營養不足，所泌的生乳蛋白質普遍含量都不夠，所以才會偷偷加入三聚氰胺，來提高蛋白質含量；但是國內酪農戶，都能提供足夠的營養飼料和牧草給泌乳牛食用，營養夠，當然蛋白質的含量也會充足，根本不需要摻入三聚氰胺，所以成分上毫無疑慮，絕對安全。甚至，很多酪農戶還是第一次聽到「三聚氰胺」這個名詞，之前沒聽過不會使用，現在瞭解了更不可能用！

而毒奶粉事件發酵，這會是彰化縣酪農戶的轉機嗎？卓伯源指出，毒奶粉事件爆發以來，確實造成消費者轉移至鮮乳區塊，市售鮮乳之銷售量確實擺脫先前因鮮乳漲價效應所造成的消費下滑。消費者多半願意多花點錢去買天然健康的食品，但是末端銷售量提高，未必表示生產端會受益，酪農與乳品廠間多年來以契約生產來維持廠、農間的合作關係，一旦酪農生乳產量超出契約量，便面臨扣款收購或者乳廠拒絕收購，此時酪農戶便得依賴外調乳以消化自場生乳，外調乳價較契約乳價便宜，但為求解決冷藏乳槽之庫存壓力以及回收部分生產生乳之飼養成本，大多數酪農皆以此方式進行外調乳。

因此，乳品廠的生乳來源有兩種管道，一是契約酪農戶所生產之生乳，二是流竄在外之外調乳，這對乳品廠而言是相當具有彈性的經營策略，當市場對乳品消費量提高時，乳品廠不願意另外簽訂年度外契約來收購生乳，反而利用契約量來約束契約酪農戶，並以較低價格收購契約外生乳，更有甚者，當有酪農戶繳交生乳量達不到契約乳量亦需面臨懲罰性扣款，酪農戶在不合理契約簽訂過程中，往往只能向乳品廠妥協，否則酪農戶無法藉由銷售管道來消化自身龐大的生乳產量，因此就算毒奶粉事件發酵，彰化縣酪農戶並無法從中直接受益，只能期待乳品廠能因此事件銷售量大增，並且評估市場成長可期，因此願意提高隔年的生乳收購契約量，酪農戶才有可能受益。

一年一度的彰化乳牛節活動

至於自產自銷酪農戶，除非自身銷售體系完善，否則大多數皆與休閒農場相結合，銷售量便與觀光旅遊人口數有相對關係，大多面臨的問題就是牧場人手不足(必須兼顧飼養經營及銷售)及營業收入不穩定。再者，消費者通常十分健忘，毒奶粉事件發酵無法預料能持續多久，一旦新聞新鮮度降低，媒體焦點轉移至別處，很快便會逐漸為消費者淡忘，而鮮乳消費市場終將恢復為常態，酪農戶又得回歸原先所需面臨的問題。

為了推銷縣內的酪農鮮奶產品，彰化縣政府自民國95年開始舉辦一年一度的彰化乳牛節活動，除了將彰化縣酪農產業多元化發展的成果，呈現在民眾面前，更有現代化牛場經營的介紹、影片展示及牛乳相關知識性的教育解說，與各項趣味活動及表演、乳製品簡易教學、及乳品促銷活動，這對於帶動地方鮮乳消費及本縣休閒農牧場知名度提昇皆有幫助，酪農鮮乳製品銷售量多少會有提昇。

然而，要能提振大眾對鮮乳的消費量，最根本的必須是要從小培養起飲用鮮乳的習慣，明年度起彰化縣各中小學營養午餐將免費供應鮮乳，成為營養午餐中的品項之一，或者將公益彩券收益取其中一小部分，拿來收購部分本縣酪農戶契約外生乳，並加工製成縣府專有鮮乳製品，提供給低收入戶學童或育幼院童飲用，一方面用於公益使用，另一方面也解決酪農戶長期以來面臨外調乳的壓力，還能培養學童飲用鮮乳的習慣。(國人平均飲用鮮乳消費量低於鄰近已開發國家，因此鮮乳飲用市場仍有相當大的開發潛力)。



發展觀光休閒牧場卡在土地問題

此外，提到觀光休閒牧場，大家會想到苗栗的飛牛牧場，彰化縣酪農戶是否有此發展潛能？縣長卓伯源指出，彰化縣酪農休閒觀光農場大多集中在銀行山，而銀行山之休閒觀光農場面臨的問題大多為土地問題，因銀行山大多數土地所有權為彰化銀行，酪農戶為長期承租戶，因此酪農戶對於擴充規模以求發展一事有其限制性。

部分擁有私人土地之酪牛休閒觀光農場則受限於財力、人手及牧場整體規劃，而且其土地面積亦不如飛牛牧場能規劃出大空間大視野，因此能興建的設施亦有限(另尚有山坡地水土保持問題)，再加上牧場自衛防疫上的考量，必須有效區隔出牧場生產區及牧場觀光區，才算一合格之生產觀光兼營之休閒農牧場，故彰化酪牛休閒觀光農場發展十分有限，除非能增設周邊觀光景觀設施，將本縣酪牛休閒觀光農場與周邊現有景觀結合成一片觀光帶，否則靠單一酪農戶發展休閒觀光農場難度相當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