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年國內茶藝漸受到日本茶道的影響，不少人捨陶壺改用日本鐵壺；更有收藏家醉心於收藏大師級的石黑光南手工打造的銀壺和金壺，一只銀壺動輒上百萬元，而金壺則在國際金價飆漲的帶動下，一只甚至高達五百萬元。這些昂貴的茶壺之所以價值連城，本身的材質並非最重要的原因，乃在於全出自傳統工藝師用手工一槌一槌地打造出來，每一只作品都是獨一無二，形體之美幾乎無懈可擊。

■文／陳蓉蓉  圖／陳招宗



鐵壺在日本茶道中不可或缺，它係由中國的釜演變成水注，再發展成鐵壺（或稱「鐵瓶」）。銀壺和金壺則是貴族階級的茶壺，後亦因裝飾花紋繁複華麗，作工精美，被視為藝術品。三百年前的江戶時代，日本的石黑家族即已開始從事銀器打造，其技藝受到當時之王室肯定，「石黑」二字形同封爵，乃頂級手造鍛金工藝之代表，至今亦然。

獨創的「玉霰（霰霧）」技法

近代，家族後裔石黑光南創設「東京銀器」，專事創作手工銀壺、銀器，享有盛名，其子石黑昭雄出生於昭和17年的埼玉縣浦和市，自小耳濡目染，戰後克紹箕裘，另創立「東浦銀器」，其父親過世後即繼承其名，改稱石黑光南。

  國內收藏銀壺、金壺數量最多的石茶盤雕刻大師徐增德指出，石黑光南的銀壺係以純度99.9的銀板為材料，使用鐵鎚以手工一槌一槌地敲打成形，而石黑光南獨創的「玉霰（霰霧）」技法，透過凹凸面的特殊釘子和自製工具，敲擊出一粒粒的乳釘表面，一個銀茶壺至少要經過幾萬次的鎚打才有辦法成形，可以說是極致的工藝藝術品。

所謂「霰」，即「雪珠」之意。師傅必須極其專注、心手合一，以凹釘及凸釘將一塊銀板或金板敲打出規則狀的突起，如同晶瑩剔透的雪珠，最少三千粒，從縱、橫、斜的角度觀看，都是完美線條，無絲毫凌亂。而且雪珠大小有5到6種變化，師傅必須靠身體記住節奏，一個敲打錯誤，就會功虧一簣。每一件都是千錘百鍊之作！

徐增德指出，石黑光南最重要的精神在於融入禪界，完全跳脫匠氣。要耐心逐槌敲打上萬次，且下槌力道要恰到好處，又能打出勻稱的形狀，真的必須心平氣和，才能精神貫注，必須借重禪修養氣調息。這也是為什麼當今銀壺匠師如此多，至今仍無一人可以超越石黑光南。

 



太陽的汗水、月亮的眼淚

石黑光南之所以偏愛金、銀板創作茶壺，在他心目中，金是太陽的汗水、銀是月亮的眼淚，兩者的延展性高，可以隨心所欲打造出所追求的完美形體和線條。他也堅信金、銀是試煉人心的寶物，心有邪念者是敲不出美的工藝品，唯有秉持自己對美的意識忠誠，和全心的鑽研，及秉持純淨天然的禪心，才能融合太陽的光輝與月亮的婉約，敲打出東京銀器禪工之美。

徐增德指出，既是手工逐槌打造形體和飾紋，每一只都是獨一無二，因而賦予每一只作品無可取代的價值，使得石黑光南的作品成為收藏的搶手貨，價格也在換手之間不斷增值，成為最有潛力的投資標的之一，無怪一只銀壺可以飆到百萬元，金壺甚至飆至五百萬元。